夜色来了又走,睡着的小天,就像是个吃饱了的婴儿,不时嘟嘟嘴,脸上都是满足之意。
想起昨天两人之间的荒唐,文月脸上又发起烧来。
就当这一切,是一场梦吧。
“你起来了?”张小龙被文月惊醒。
“你醒了?那就出去吧,轻点别吵醒小雯。”文月平复一下心情,淡淡开口,不准备回应这份亲密。
张小龙察觉到这分冷淡,似乎不能理解,怔怔看着文月,不明白出了什么问题。
这就完事了?没有丝毫恩情,天刚蒙蒙亮,就要赶自己出门?
文月心中叹口气,口中越发冷漠:“怎么?你还想赖在这里不走是么,不用我叫人赶你走吧,自觉点。”
张小龙满腔热情毫无准备撞上了西伯利亚冷空气,如坠冰窟。
“文月……你好样的!你以为我喜欢留在你这是么?昨天也不知道是谁拉着我不肯放手,今天倒和我划清界限了?”
文月早就想好说辞,强忍心痛:“张小龙,你别得寸进尺!占了我便宜,你还想怎么样?我当时是神智不清,你别自作多情!”
张小龙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。昨天如果不是她叫出自己名字,自己怎么会留下来?
“好……好,文月你说得好。”张小龙眼中似乎要喷出火来,只觉得浑身真气爆动,几乎压制不住。
没等继续开口,喉咙一甜,一口热血喷在床上,把床单染得通红。
“小天……你怎么了!”文月一声惊呼,彻底失态。
“闪开,和你没关系!”张小龙擦掉嘴边血迹,心丧若死,一把推开文月穿上衣服,踉跄朝外走去。
“小天哥哥,你要走了么?”在门外守了一夜的文小雯,被声音惊醒,睡眼惺忪道。
张小龙强压下心头怒气,挤出一丝微笑:“嗯,打扰你们了,我回家了。”
没有半句废话,推开文家别墅大门,又忍不住回头看上最后一眼。
这样也好,张小龙一甩长发,转身离开。
文小雯怔怔看着张小龙背影,又转头看看从房间中追出的姑姑,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。
“姑姑,小天哥哥怎么了?怎么说了一句话就走了啊,我做好了早饭,还没问他吃不吃呢。”单纯少女疑惑的问道。
“我不知道,也许他累了吧。”文月揉揉额头,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,留下满腹疑问的文小雯。
扑到床上,文月失声痛哭。“你不要怪我,不要怪我。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。”
床单上张小龙喷出的鲜血分外红艳,触目惊心。
天涯医院。
“大夫,大夫,我儿子他怎么样了?你倒是说句话啊,你不说话什么意思!”张福生像被困住的暴躁猛兽,在医院走廊里拉住一个医生。
被病人家属拉住的赵甜,劳累了半夜,根本没有力气挣脱张福生。
旁边护士赶忙上前劝解:“这位先生,田医生给您儿子做了一夜手术,这刚下手术台,你让她休息一会啊。”
张福生睁着通红的眼睛,几乎失去理智:“我不管!我要知道我儿子怎么样了?医生,我儿子他没事是吧?如果他有事,我杀了你全家!你是什么狗屁医生,这点小伤都治不好!”
“先生,请您冷静一下……”赵甜耐心劝解,“你拉着我也于事无补啊?请你相信我的职业操守,我们一定会尽最大努力,挽救您儿子生命的。”
“老头子,你放手!”张福生老婆眼睛都哭肿了,“大夫,大夫你别怪他啊,他岁数大了人糊涂。我儿子他到底怎么样了?”
“他胳膊能保住,可是膝盖粉碎性骨折,骨骼碎裂得不成样子,恐怕……”赵甜犹豫了一下,“还有……可能会失去生育能力。”
张福生老婆如遭雷劈,一下子坐倒在地,哭天喊地:“我这是造得什么孽啊,我的儿子啊,是谁这么狠心,要绝了我们老张家的后啊……”
听到结果后,张福生反而冷静下来,深吸一口气,一脚踢在老婆腿。
不耐烦道:“哭什么哭,人还没死呢!”
张福生老婆被自家老头踢了一脚,哭声停止了,可是还止不住悲伤,坐在地上不住抽噎。
“喂,大哥,你去把建峰那个大堂经理按住,一定不能让他跑了,波-波怎么出的事只有他在场!”张福生喘了口气:“……算是被人废了,就算救回来也没用了。”
脑袋急转:“对了,大哥,你那边没报警吧?……没报就好,报警了这事还不好处理。敢绝我们老张家香火,我非要活活弄死他!”
言语中透出的凶悍之气,吓得赵甜和护士都后退两步,花容失色。
“对,谁都护不了他!我要看着他死在我面前!……不用,我自己找人!现成的!”张福生咬牙切齿。
“那个大堂经理,问明白了就收拾掉,波-波在他地盘出的事,不找他找谁?好,那就这样……”
张福生挂掉电话,脸色惨白惨白,不大的眼睛中闪烁凶光,似乎要择人而噬。
幸亏还存有一分理智,没有把面前两个医务人员当成出气筒。
“看什么看?没治好我儿子,留在这里等我给你们发红包么?”
赵甜和护士落荒而逃。
赵甜做了一夜手术,又饿又累,被张福生话语中透露的信息惊吓,已经有点撑不住了。
不敢停留,和护士交代好病人,匆匆换了衣服,往家中赶去。
也不知道那个小混蛋起床没有?应该没有吧,就他那懒样,没人管着恨不得睡到下午两点。
赵甜微笑着出了医院,想到小天就感觉到一阵温馨,旋即一惊,自己已经这么依恋那个小混蛋了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