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起凶杀案，绝对是包子没有预料到的！也是张小龙和李阳都没预料到的。
当然，没有预料到并不能说明张小龙等人的问题，如果非得说张小龙有错的话，那也只能说他太小看张扬了。
在所有人眼里，张扬一度都是二世祖的形象，这滩扶不上墙的烂泥再也不会其他什么。
可以说，张家的溃败也是张扬一手导致的，当初如果他学会忍让，在意识到张小龙实力的时候学会退一步，兴许也就能海阔天空。
可那时的张扬并没有，面对实力不明的强敌，他还在进行自我欺骗，不断的告诉自己没问题，最终将张家推上灭亡之路。
可能就是因为这点，所有人都将张扬看作二世祖，败家子，张小龙也不例外。
就是昨日重逢交手，激战，张小龙都未曾改变过对他的看法，因为张扬又在实力不明的情况下向张小龙发起挑战。
现在想想，张小龙暗骂自己白痴，张扬的越级挑战并不是白痴，也不能说是被仇恨蒙蔽双眼！
那么，发生于昨夜的凶杀案也得到解释，张扬根本不按常理出牌，就算身份被暴露了。
“早点想到这个就好了！”张小龙懊恼不已，恨不得抽自己俩大嘴巴子。
张小龙从未感觉到这般无力，这般疲惫。
他累了，可能是有史以来第一次感觉到累，他真的不想再玩下去。这场正道与魔界之间的游戏，如果要用无辜人的性命来当作对决内容，来当作胜负筹码，张小龙宁可选择放弃。
无力的瘫坐在地上，张小龙苦苦笑着，原来他远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厉害，本以为拥有《逍遥经》就拥有拯救苍生的能力。
现在看来，多么可笑。
“小天。”李阳感觉不妙。
作为合作多次的老搭档，李阳明显感觉到张小龙的神情有些低沉沮丧，哀莫过于心死，这是李阳从未见到过的张小龙。
向厉剑打了招呼，李阳架起张小龙就往外走，当务之急还是先稳定军心，因为李阳知道，这第三起凶杀案，也许仅仅是个开始！
说来也巧，李阳与张小龙离开现场不过两分钟，在一阵急促的警笛声中周鸿飞也到了。
就算是凭借家族力量坐到这个位置，周鸿飞还是有一定的实力，在现场一番验证后也得到与之前相同的结论。
“领导，已经调出了昨晚案发前后的录像。”厉剑看着周鸿飞。
同样是以大队长的身份去看领导，李铁二和周鸿飞所得到的待遇截然不同。在李铁二面前，厉剑或多或少会透露出些许敬仰与怜惜。
英雄惜英雄，如果说天涯市厉剑是忠于职守的侦探，那么唯一一个可以在道德高度上与之比肩的，就只有李铁二了。
相比之下，周鸿飞得到的待遇就差了些，同样的冷言冷语，有些例行公事的意思，说白了就是厉剑没用正眼去看他。
作为周家嫡系后代，周鸿飞精通人情世故，自然也感觉得到，但却也没办法，老早在上京的时候就听过厉剑大名。
“走，去看看。”周鸿飞舔舔嘴唇，无可奈何。
一路来到监控室，案发前后的录像已经被筛选出来，专业的人员正在进行分析调查，周鸿飞与厉剑并肩站在后面，仔细看着。
写字楼晚上是关闭照明的，就算拥有夜视功能，监控画面也不是很清晰，只是勉强能看出轮廓。
此时画面中，时间显示是2352，暂时还没有什么情况发生，迄今为止，在这个安置在走廊出入口的监控摄像头中，只有死者一人出现过。
继续往下看，画面还是平静如死水，所有人双眼紧盯着电脑屏幕，眼睛都不敢眨一下。
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，在周鸿飞的示意下，视频播放速度被加快一倍，很快就到了2359分。
周鸿飞对这个时间很敏感，所有人对这个时间都很敏感。这个回归零点前的最后一分钟，在很多时候都是在恐怖氛围衬托下出现的。
无数恐怖片中，这都是个不吉利的时间，通常都会被慢速播放，配合亮却又黯淡的色调，与极具恐怖气息的配乐，
仿佛导演再告诉观众们，这分钟过去了，到十二点整的时候，鬼怪就会出现。
而每次的结果也都不出意料，十二点整的时候恐怖玩意儿就出现了，长此以往也让所有人看到这个时间，都会下意识的绷紧神经，瞳孔紧缩。
“放慢。”周鸿飞说道。
“是！”负责操作的那人点头，轻轻按了两下键盘，视频播放速度被调整到正常的二分之一。
屏幕中，时间过的很慢，每隔两秒那标示时间的数字才会变动一下，向零点更靠近一些。
这个时候，所有人都摒住呼吸，注视着那个两秒一变化的数字，身体也随着数字变动而变得越来越紧张。
55、56、57、58、59……
终于，在所有人的注视下，左下角的那行数字归零，已经是零点了，按理说已经改到鬼怪出现的时候了。
可画面中还是平静一片，什么也没有发生，众人长舒口气，同时心中生出些许失落。
猛然！
一道影子从屏幕中闪过，惨白兮兮的一道残影，几乎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，耳边就响起了惨叫。
“啊……”
惨绝人寰，凄厉沙哑，仅仅是一声，干脆果断的一声，那之后再无动静。
“嘶……”猝不及防的恐怖攻势，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，集体倒退几步。
唯有厉剑嗤之以鼻，仿佛在嘲笑杀人凶手，更像是在嘲笑这些与自己身穿相同制服的人们。
当所有人都从惶恐惊慌中回过神的时候，当所有人意识到自己失态的时候，突然一个人出现在屏幕中，同样的惨白兮兮。
不过这次，惨白兮兮的人影并不是闪过，而是慢慢的走到屏幕中，似乎早就知道了监控摄像头的位置一样，抬头对着摄像头笑了笑。
惨白的脸，戏谑的冷笑，眉目之中散发的无边冷意，这绝对是比严冬腊月开十六度空调更冷的画面。
“定格！”没空搭理在一旁发愣的周鸿飞，厉剑果断下令。
从某种意义上来讲，刑侦大队长要比侦探领导的威严更高，厉剑的一句话很管用。
仔细打量着屏幕中那张脸，厉剑眯着眼睛想了许久，都没有什么印象，主要是屏幕分辨率不高，不能完全看清凶手样貌。
“周局，你对这人有印象么？”厉剑看向周鸿飞。
不知怎的，周鸿飞居然在这时候发呆，目光呆滞口水都快流出来，看的厉剑又是一皱眉。
轻轻捅了捅周鸿飞的胳膊肘，周鸿飞可算回过神来，抹了下巴的口水，“额？你说什么？”
“我问，你对这人有印象么？总觉得很眼熟……”厉剑回忆着，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这张脸。
“没……没……没印象！”周鸿飞的回答不知是支吾还是果断。
厉剑哦了一声，再看屏幕，屏幕中的那张脸虽然不清晰，却可以看出大概轮廓。
是当下很火的瓜子瘦脸，勉强可以辨认对方面容，是一个清秀妖邪的青年，惨白的脸色是显而易见的。
这种人，扔大街上绝对是回头率百分百的帅哥，厉剑又仔细想了想，还是搜索不到关于画面中青年的有关信息。
“你……”周鸿飞沉吟片刻，才说道，“你继续调查，我突然想起有点事，先回去了。”
说罢，不给厉剑发言的机会，周鸿飞转身就走，扎眼就消失在走廊尽头。
一分钟后，周鸿飞来到写字楼的某个洗手间，本来最近两天写字楼的人就不多，今天发生了凶杀案更是扯出封、锁线，这是个确保隔墙无耳的地方。
尽管如此，周鸿飞还是神经兮兮的搜索一圈，几次三番的确认无人之后，才拿出电话拨了一串号码。
“爷爷！”周鸿飞对着电话里喊道。
迫切的语气，仿佛再也不能等待半秒，甚至更短的时间，不吐不快的迫切感。
电话那头的老人就是周鸿飞的爷爷，光宗耀祖三兄弟中的老大，周光宗。
光宗耀祖三兄弟个个是能人，别看新兴周家只有三代历史，远不如其他古老家族那般悠久流长，却因为三兄弟制定的严格家规，
硬生生将周家变成一个纪律严明，编制整齐，规模庞大的超级家族。
第一顺位继承人、嫡系、旁系、分支、外姓……
这些其他古老家族有的，周家一样也都有，周鸿飞就是周光宗一系的重要人物，拥有与周光宗直接对话的权利。
别看只是个直接对话权利，在周家拥有这种权利的人可不多。
“怎么？”电话那边的声音苍老，又显得老成世故，让人一听眼前就会出现一幅画面。
一个头发稀疏满脸阴邪的老头儿，精明的目光仿佛能洞穿一切，黄浊的老眼中没有常人的昏花，有的只是无尽的贪婪欲望。
“进展顺利吗？”周光宗虽然世故，话语中还透露着对晚辈的关怀。
毕竟这是他的长房长孙。
“不顺利，除了一群只会吃干饭的手下，其他什么也没有。”周鸿飞顿了顿，似乎有些尴尬，“天涯市的能人很多，入到我帐下的却一个也没有。”
“张小龙呢？”老人话锋一转。
“目前还没见过。不过，我倒是听了许多有关他的故事，很精彩，撰写一部自传都绰绰有余。”周鸿飞毫不吝惜的夸赞着张小龙。
这般的夸赞只有一个目的，将张小龙高大的形象建立起来，这样到时候就算周鸿飞败了，也是败的优雅，败的理所应当。
“呵呵。”电话里，传来一阵苍老的笑声。
听不出这笑声所表达的意思，可能是轻蔑、嘲讽，或是其他什么。
“对了，我还发现了一件事。”周鸿飞话音一沉，认真起来。
“讲。”
“监控摄像头拍到了连环杀人案的凶手，虽然模糊看不太清楚，但跟堂弟周云有些像，很像……”